“写作,是对人生的滋养。”“写作可以治愈自己,也可照亮他人。”“生活比写作重要得多。”……3月8日上午,一场别开生面的读书会在青岛市图书馆举行,方如、卢戎、张金凤、于潇湉、小西5位青岛本土女作家齐聚一堂,畅谈自己的写作心得与感悟,分享她们的爱好及生活雅趣。三八妇女节之际,半岛都市报联合青岛市作协、青岛市图书馆特别策划推出本次活动,与女作家、文学爱好者们一起谈诗论文,畅聊写作及生活日常,共庆节日。活动由作家、文史学者、半岛都市报文体新闻中心副主任刘宜庆主持。
受邀参与活动的五位女作家,都是新作迭出、屡获大奖的文坛实力派,写小说的方如、写报告文学的卢戎、写散文的张金凤、写儿童文学的于潇湉、写诗的小西,正好代表了主要文学类型的作家群体。对生活葆有浓郁的好奇心,对写作抱持深沉的热爱,她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里敏于观察、勤于总结、笔耕不辍,勇毅奔赴属于自己的文学盛宴,并结出累累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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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长中汲取创作灵感
作为现场最年轻的80后女作家,于潇湉的儿童文学作品真诚且富有想象力,为青少年读者打开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凭借一部油田题材儿童小说《冷湖上的拥抱》成功入选第十六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从海边到高原,她不断行走、采风、创作,用手中的笔为青少年读者写下了一部部真诚动人的作品。
于潇湉表示自己是海的孩子,她的作品表达的也是对青岛这座海滨城市的热爱以及青春期里的善良、友谊、成长、正义和尊严。她最喜欢的作品《鲸鱼是楼下的海》,就和她自己的童年息息相关。于潇湉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她小时候住在海洋大学鱼山校区的老建筑里,哥特风的建筑充斥着浓浓的德国新古典主义风格,也造就了于潇湉不一样的审美取向,“我认为繁复的典雅,然后带那么一点点深邃的东西,它会吸引我。”
当年她住在楼上,而地下室却是她好奇却又不敢触碰的地方。有一年暑假,她经过标本室时好奇地透过钥匙孔往里看,里面摆放的各种海洋生物标本让她仿佛看到了深邃的海洋内部。“我感觉我看到的其实就是海洋本身,那种光线瞬间让我觉得大地在飘扬,海水漫溢,我觉得我好像一瞬间就置身在海洋的内部。所以这本书对我来说是写实的,海洋和鲸鱼都在我的楼下。”那时的于潇湉就对海洋燃起浓浓的好奇心,而神秘的俾斯麦军营,她曾经的住所就是于潇湉创作灵感开始的地方。
方如在全职写作前,干的时间最长的工作是电台主持,做了7年,后又在电视台干了半年多,可谓资深媒体人。她开始文学创作的时间比较早,虽然2007年才发表作品,但1995、1996年就开始写小说了。最初因为刚从英国回来,记忆力比较鲜活,就在博客上写留学生活以及广电的媒体生活,被文学编辑看到后约稿发表了。后来还写过乡村唱戏的题材,因老公是胶东农村的,那里有唱戏的传统,“我觉得戏剧里面的人际关系、乡村伦理非常有意思。”方如坦言很少因任务写作,基本上是有想法,然后调动一些经验写,“就是在自己的生活中有一些体会之后,把它用小说的形式表达出来。”
小西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位画家,但因为从小生活在农村,没有条件进行专业的学习,好在接触大自然的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审美,“你每天出门都是蓝天白云,都是小溪流水,到处都是野花青草,你可能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果子或新鲜的蔬菜,你会看到一片庄稼从种植到收获的全过程,这是人生中最丰富的一段经历。”
小西笑言不像于潇湉一睁眼看见楼下的海,和海里的鲸鱼,她有小溪里的游鱼,“它是不一样的,脱了鞋袜直接就到小溪里边去捉鱼。在以后的写作中,我更喜欢在我的作品中呈现自然的东西。”她小时候喜欢写作文,常常受到老师表扬,作文也总是被当成范文,对她是莫大的鼓舞。后来结婚生子,突然有一天读到张枣的诗,一下子被打动了。“原来诗还可以这样写”,由此开启了小西的诗歌创作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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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满足生活的好奇心
卢戎写过诗,写过散文,散文还曾获过全国大奖,但最终走上报告文学这个行业,源于她看到的一篇文章,一位作家写农村的小孩辍学,号召大家给孩子们捐款,后来出现了希望工程,国家重视起来,很多企业家也在建希望小学,很多上不起学的孩子回到了校园。“一篇报告文学引发了这么强烈的震动、教育界的巨大的变动,当时我就想,文学还有这样的功能,我能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有了一种情怀,我觉得我要关注这个世界,我要发现问题,提醒相关部门解决问题,于是我就开始写报告文学。”
卢戎近几年一直在关注和书写弱势群体,其代表作《我要飞》写的全都是残疾人。在卢戎看来,作为写作者,好奇心是非常重要的,“报告文学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卢戎表示,“很多时候大家知道有一件事情发生了,但我就想知道它的幕后是怎样的,它是怎么产生的,过程是什么,它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是怎样的……我就想带领读者去看一看,驱使着我不断去寻找。”
张金凤从小喜欢写作,最初写散文向报纸副刊投稿。张金凤表示,半岛都市报给予了她很大的平台和信心。从副刊再到稿件的厚重,最后突破自己完成超越,张金凤一直在不断探索,打碎重造。她坦言自己是一名乡村写作者,文学生涯的发端,起步于对家乡的抒情书写。在她看来,“乡土写作”正是“乡土人”的基本写作路径。
张金凤曾多次说过,“乡土和汉字,是我创作的‘两眼泉’,我轮流从中舀水。”因为对生活及文学的好奇,她不断地尝试新的写作方法,试图突破创作中的瓶颈。诗意的书写总是日常生活的调味剂,分行的文字关乎着精神世界里那个更为真实的自我。张金凤出版的《空碗朝天》散文集获泰山文艺奖等多个奖项。她总是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以独特的视角及叙述方式展开故事情节,从多角度出发。她笑称自己不按套路出牌,正是这份自由地创新为她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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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
刘宜庆介绍卢戎时用了“不是在采访的路上,就是在采访对象家里”,概括了卢戎采访的忙碌。有人说报告文学是“七分采访,三分写作”,采访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报告文学最重要的价值就是真实性。因为采写的都是真人真事,你不能坐在家里来虚构,而采访是很辛苦的,这也是女性作家写报告文学特别少的原因之一。”卢戎表示,“这个采访太吸引我了,个中滋味其实非常复杂。想到这个话题,我脑海里出现的是自己一个人提着箱子去很偏远地方的画面。遇到困难的时候很多,需要自己克服。但我觉得写出了一些作品,还是挺值得的。因为我开阔了视野,也历练了我的人生。”
天南海北采访的经历磨砺了卢戎的性格,她从一个内向的小女生,成长为性格活泼开朗、善于沟通的女作家。“你要在短期内和这个人达成共识,获得他的信任,让他把心窝子里的话剖给你,那你就得学会与人相处。这种经历特别锻炼人,我觉得我的人生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每个诗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孩子。”小西表示,“如果你太过于世俗的话,可能也没法写作。”小西的写作也是从博客开始的,“那时候根本不是要为了获奖或者发表而写作,完全是出于本心,我就是想去写。”至于最后偶然被发表或者获奖、出书,小西觉得那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而不是刻意去追求的。“我觉得写作是一种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它就像我们生活中要吃饭要睡觉一样,是很自然的事情。”
针对三八妇女节大家关注的“女性写作,”小西力主用“中性写作”进行表述。“现在女性作家跟男性作家的社会角色是一样的,我们处在同一个时代,都要奋斗,都要去面对现实的种种问题,并不因为你是女性,别人就把你当做弱势群体,你就能逃避得了现实问题,我觉得那也是不可能逃避的,所以不希望别人称什么美女作家。”
小西援引日本作家上野千鹤子关于“女性主义”的定义,“所谓的女性主义,其实就是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利。你有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比如说我有选择写作的权利,我也有选择不写作的权利,我有选择结婚的自由,我也有选择不结婚的自由。我的人生是由我来决定的,而不是受周遭的环境,或者我是完全是为了别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