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rina是在疫情蔓延全球后,坚持申请美本留学的一名青岛女生,如今,她已经顺利渡过大一适应期。
去年8月中旬,Sabrina扺达美国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市,开启了在范德堡大学的求学生涯。只身一人,远离故乡,疫情又给学习和生活增添了诸多的不确定性,回望这一年,Sabrina感觉困难和压力无处不在,有些只要下功夫就能克服,有些即便下足了功夫,一时也看不到效果。除了努力,就是熬!用心熬,用力熬,熬过了,回头看,处处都是小惊喜。熬的时间越长,不确定性越大,惊喜就来得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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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信”期末考
美国大学特别看重学术诚信,小到演讲PPT上的照片引用,大到阶段性考试和论文引用,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诚信要求。
一入学,我们大一新生就签署了“学术荣誉准则(academic honor code)”。“学术诚信代表的不只是个人,更是群体的道德品行。我们学校的声誉正是靠着一届届在校生、毕业生的出色表现积累起来的,而未来外界将如何评价我们学校,靠的是你们。”校长在开学前第一场迎新会上这样讲道。
实际上,基于这个学术荣誉准则,教授和助教给予了我们无限的信任,这一点在考试环节尤为明显。
今年1月,受美国疫情影响,学校延期开学一周,与此同时,中国驻美使领馆更新了回国政策,要求提前一周在出发地进行核酸检测。掐头去尾,压缩了我的回国准备时间,同时造成了期末考试和起飞前一周检测的时间冲突。我本学期选修的五门课中,有三门评测方式为汇报和论文,剩余两门为笔试,必须参加期末诊断。为了不浪费早前订好的机票,我决定另辟蹊径:申请提前考试提前离校。
依我早前在国内读书的经验,这个想法近乎“异想天开”,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这两年遇到拿不准的事,大大小小的也不少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于是,我向两门考试科目的授课教授申请提前7到10天完成期末考试。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两位教授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而我也因此体验了一次独特的期末考试模式——单人单考场无监考考试。
我的考题和同学们即将拿到的期末试题一致,教授们除了口头提醒我不要透露考试内容,便没提及其他,甚至允许我将手机和复习材料放在一旁。就这样,教授在办公室工作,我一个人在隔壁的教室完成了考试。考试期间,教授仅进来询问一次做题进度。
教授的开明和信任令我意外,也让我感动。他们选择相信,我必做到诚信。这种感觉非常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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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版“打地鼠”
美国大学前两年为通识教育,学生不必敲定专业,可根据个人兴趣和特长选课。我入学时申请的是社会学专业,但经过一年学习,对数学、经济以及东亚文化研究更感兴趣,所以最终专业方向,我想半年后再定。
大一是我的适应期,选课时我给自己留了点余地,第一学期4门,第二学期5门。因为入学前曾看过一篇文章谈“美国压力最大大学排行榜”,我们大学排在第七,前六名是清一色的常春藤盟校。
入学后,我算是切身感受到了学期中的工作量之大。从开学第二周到期末,考试、小组项目、大论文、小反思、个人汇报交替出现,时常让我应接不暇,上演学术版“打地鼠”,却又每一个都不敢忽视,因为都纳入学期成绩考核。
记得最夸张的一个周,我周三要交一篇论文,周四有两场大考,周五有两个汇报,周日要交一篇研究性报告。那周可谓焦头烂额,基本每天在图书馆忙活到凌晨。好在这不是常态,一般只会在临近期末时出现。
期末阶段,图书馆座位格外紧俏。每一个图书馆几乎是座无虚席,但都很安静。我很喜欢我们大学图书馆的设置和氛围,同学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要,可以选择小隔间独自学习,也可以在大房间和课友一起做项目。凌晨两点时感觉不到已是下半夜,因为图书馆里依然有很多人在学习,通宵达旦的也不少。
舍友“阳”了
疫情是留学生绕不过去的坎儿,世界各地都一样。
美国大学疫情管控不像国内这么严格,即使在今年1月份新冠病毒变异株奥密克戎最猖獗时,我们也正常上课,部分美国学生甚至连口罩也不戴。
但我们中国留学生的防疫意识还是更强一些,大多数人都养成了出入公共场合戴口罩的习惯。即便如此,寒假期间我们一起去迈阿密旅游的小伙伴,5个还是“阳”了3个。
我的舍友,是一位来自四川的小伙伴,寒假期间她前往洛杉矶游玩,回程路上就开始发烧。她买来核酸自测条一测,果然“阳”了。回到学校,我帮她把被褥收拾妥当,她直接到学校一栋专门的宿舍楼进行集中隔离了。这是学校的防疫规定。而所谓的集中隔离,也就是住在那儿,自测体温,自行观察,核心目的是避免在宿舍内感染舍友。集中隔离五天后,她症状没有加重,于是就搬回宿舍与我同住了。当然,按当地政策管理要求,回到宿舍后,前五天她依然要戴口罩。
这对我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在理性防疫和舍友情义间有些犹疑,一方面担心自己被感染而影响暑假回国,一方面又不想因害怕感染而让舍友感到孤独无助。于是,最初那几天,我俩晚上睡觉都戴着口罩。同舟共济,共同面对,一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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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天回国路
回家的路一波三折,一言难尽。其实,两个核心条件就是:我要有一个健康蓝码和一张回国机票。
蓝码的申请条件是,在航班始发城市,一周内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做四次核酸和抗原检测,最后在指定时间内将全部检测结果提交大使馆,审核通过就能拿到蓝码。全过程任何细小环节都不容闪失。
机票必须是美国直飞中国内地的,不能在第三国和我国的港澳台地区转机。同时还要满足三个看上去压根不是事儿的条件:
一是你能买得到机票;
二是你凭这张票能登上飞机;
三是这架飞机能正常起飞。
这三个条件看上去不难吧?可是这三个条件同时具备,其间依然有很多变数。我本人就在机票的第二个条件上遭遇了近乎“致命”的变数。
回国机票我寒假开始前就预订好了,价格满意,时间合适。可是,寒假结束时,校方决定本学期开学时间和放假时间都推迟一周。怎么办?还想回国的话,我就得重新买一张机票,可那时机票价格已经涨到了三万多元人民币,而原来的机票才一万元出头。无奈,我只能向任课教授申请提前一周考试。
5月2日下午5点左右,我完成最后一门考试,直接跑出去买了核酸自测条和抗原自测条以及消毒湿巾、一点吃的,回宿舍打包了两个行李箱。其他宿舍用品,我早前已送到校外朋友那儿寄存,因为学校要求暑假期间宿舍须清空。第二天一早,我拉着两个大箱子飞往旧金山。在那儿,我要在七天内完成四次核酸及抗原检测。
我预订的美国航班是从旧金山飞往上海,4月和5月上旬,因为上海疫情告急,航班被严格要求限座率不高于40%,而先前的售座率是75%,这意味着有35%的持票人要被“踢”出航班。我成了其中一个。
我一面回应着父母的关切和安抚,一面与航司进行各种邮件和电话沟通,期待争取到一个“候补”的机会。不过,我也隐隐感觉这是在做无用功,因为“候补”的概率比中彩票还难。
被“踢”之后,我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回国,在旧金山玩七天后回学校,规划留在美国的三个月暑假生活。另一个就是继续坚持回国,这就要想方设法再买到一张国内航司的机票,按相应的管理要求必须是直飞,不允许第三国转机。但航班的熔断可能依然存在,无法避免。
幸运的是,父母在国内各种咨询打探,三天后终于帮我刷到一张5月16日洛杉矶飞厦门的机票。于是,5月9日,我又从旧金山飞到了洛杉矶。这次我有了同行的小伙伴,我们重新了解洛杉矶的检测政策,一路提心吊胆,加强防护,悬着的心终于在拿到蓝码的那一刻落地,顺利登机飞抵厦门。在厦门完成两周的集中隔离,5月31日,我飞抵家乡青岛。
就在我回程的那几天,范德堡大学的四名中国小伙伴因核酸检测阳性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回国。